乳山人坐席
从前,有户人家,儿子将媳妇,办了几桌酒席,请村里一个财主去坐席,这个财主因有事走不开,就打发他十来岁的儿子去顶替。孩子到了喜主家,喜主仍然安排他坐一席。宴席开始了,每一上道菜,这孩子就是不伸筷子,直到盘鱼上桌了,他拿起筷子,朝着鱼眼就扎了进去,接着他跳下炕径直回了家。事后有人点拨款喜主,是八仙桌放错了,桌缝应该南北放,而喜主却是东西放的,东西放就成了祭祀用的供桌了。这孩子把筷子插鱼眼里,是嫌喜主有眼无珠。
由些可见,坐席,有相当的讲究。凡是民俗的东西,就可能百里不同俗。乳山人坐席,讲究起来,不是外地来宾都能弄明白的。就是本地的年轻人,如果没有年长者的指点,有很多也是对坐席规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乳山坐席分两种,一种是农家席,一种是公家席(又称官席),这两种席相同的是,酒桌子的缝必须要对着南北方向,都有一二三四席和主副陪及后瞅席位。但农家席和公家席,还有很多不同处。
办一桌农家席,东家要费心周密安排。乳山农家人请客,不是在炕上就是在正厅间坐席。家家户户都备一张八仙桌,为的就是留待请客用。一桌酒席一般安排八个人,最多九个,不能超过十人。最正规的就是八个人坐一席,取意八仙聚首,故农家人的方桌又称八仙桌。
农家人坐席的时候,不论是在炕上还是在地下,一席的位置,永远坐在端菜人右手方位最里边的那位,最里面与一席对应的就是二席,最外边靠近一席的是三席,四席与二席靠近。在一席和二席中间坐着的两位就是后瞅席,夹在三席和四席中间,站在地下的就是主陪和副陪。这就是八仙桌请客的席位安排。如果有九个人参加农家席,主人可以将三个人都安排在后瞅席上,如果超过十个人,那就得另外安排一桌,否则就是对客人的不敬。
公家人坐席的时候,一般用的是圆桌,一席的位置,也永远坐在端菜人右手方位最里边。一二三四席的位置与农家席的按排一样,就是主副陪以及后瞅的席位都有明确位置。主陪在一二席中间,副陪在三四席中间,后瞅席分别在一三、二四席之间,公家席一般安排十个人为一桌,少于或不超过十人为宜。
坐席的时候,主副陪领着客人喝酒吃菜,坐一席的不动筷子,全桌的人都不好意思先吃。乳山人坐席,酒席以吃鱼为高潮,上鱼时,一般要干三杯酒,叫“干了抓鱼”。盘鱼吃过以后,全桌人才可不用顾及一席,随意吃菜,这阶段叫“开山了”。
乳山的盘鱼,从做鱼时打的“刀花”到上席时摆放位置都有讲究。做盘鱼,鱼的两面身子最好都做改刀,但做鱼的行家里手,一般只在鱼身的一面做十字花刀,懂的人一看那花刀的切法,就知道鱼做的对不对。如果鱼的改刀做的不对,那上鱼时摆放的位置非错不可,鱼肚子不朝向客人,那么坐一席的客人就百分之百的不满意,他会感觉主家对他不尊敬,脾气坏的有可能掀了桌子。在鱼上桌的摆放上,早年乳山有“头朝北肚朝客”的说法,如今因为乳山南面就是大海,又根据请客房间的不同,人们也有上鱼时“头朝南肚朝客”的,不论鱼头朝向哪儿,鱼肚一定要朝向一席的位置,因为一桌酒席,最高贵的客人就是坐一席的,所以把鱼身上最嫩最有营养的鱼肚子朝向一席是对客人的尊敬。
无酒不成席,不论哪里人坐席,都要喝酒,乳山人好客,往往能让客人尽兴喝够,文明的乳山人是不会硬逼客人喝酒的,至于上鱼时,头三尾四的喝法,并不是乳山人的民风,那只可能是好喝酒的人,为了活跃酒席气氛,自己出的酒令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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