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阳杨:47岁农民何以被迫当裸模?
11年前,赵长永的儿子被查出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。为给孩子看病,原本称得上富有的他,如今家徒四壁。昨日上午,为筹钱给孩子治病,47岁的他在郑州一间艺术工作室里脱下衣服,成为一名“裸模”。
以前民间有句老话:不怕行坏运,就怕得怪病。赵长永的儿子11年前被查出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,目前在省肿瘤医院接受治疗。5年前,女儿被查出患有白血病。为给孩子看病,他已经花了60余万元;可以说,他家的遭遇是农村家庭因病致贫的一个典型。
“拼爹”,“拼潜规则”?那是“有办法”的人的活法;或者,困窘急需钱而又“没办法”的“拼身体”也是一种出路?就跟那买血救急的人一样,赵长永为赚钱而裸也是在“拼身体”。
赵长永做的是绘画“裸模”,做一次“裸模”可得100元;他不是美女,即使“拼身体”,也无法和那些镁光灯聚焦下“拼香艳”的干露露们相比——他的裸成本是低廉的;而这低廉的裸成本对一个困窘的家庭来说,又是很重要的。
这之前,他从来没听说过“裸模”这职业。“我真是羞死了,恨不得立马逃跑。”考虑许久,赵长永还是脱下了衣服。可想而知,赵长永做“裸模”需要过很大的心理关。
上个世纪80年代有一部电视剧《沧海一粟》,其中绘画的“裸模”镜头逼疯了两个人。一个是在该剧中饰演“裸模”的男演员,被女朋友看到他在该剧中做“裸模”的镜头,他的女朋友就和他分了手,他受此刺激后精神出了问题;一个是在南京艺术学院做模特儿的女孩,她家在农村,周围人以前根本不知道模特儿是怎么一回事,看了《沧海一粟》后恍然大悟,模特儿原来就是脱光了衣服让人画的光屁股女人,这不就是流氓画吗?这还了得!于是,家乡人骂她丢家乡人的脸,家里人骂她给祖宗的脸上抹黑,人们一见到她就用石头砸她!一个女孩子能承受得了洪水猛兽般的社会舆论压力,一下子疯了。
赵长永的这种为赚钱而裸,承受的心理压力除了来自于自己对“裸”的心理障碍,还有的可能就是担心来自乡邻以及其他人的鄙薄。在窘迫而急需用钱的情况下,他不偷不抢、不拐不骗,虽然做着为许多人“不耻”的“脱”的工作,但他依然比那些衣冠禽兽们干净许多;所以,他不可鄙也不可笑。
那么,他可悲吗?一个有良好愿望的人把无奈和悲怆当成了“出路”,不知,这是他的悲哀还是社会的悲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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